宋智孝潛進海女世界 浮上海面的是對永續的焦慮
熱播韓劇《苦盡柑來遇見你》裡，由廉惠蘭飾演的全光禮撐起家庭的重擔，一頭潛進深海的母親。濟州島不少海女都有類似的辛酸故事。演員宋智孝潛入濟州島海底，在 TVBS GOOD 專訪中分享與海女共同呼吸的經歷
從明星變實習海女 重新學呼吸
在 BBC Earth 與 JTBC 聯合製作的實境節目《潛進韓國：宋智孝的海女冒險》中，南韓女星宋智孝拋開明星光環，潛入濟州島冰冷海域，從零開始學自由潛水。體驗一群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的女性，怎麼憑一口氣，撐起了家庭、文化、還有整個島嶼的故事。宋智孝也特別接受 TVBS GOOD 專訪，認真形容著海女文化，以及她們正面對的海底永續危
宋智孝接受TVBS GOOD 專訪，分享濟州島海女實習體驗 / 照片提供:BBC Studios
這些女性，只靠一口氣就潛進十公尺深的冰冷海水，撈起一顆顆海膽、一隻隻鮑魚。他們沒有氧氣瓶，沒有華麗裝備，有的只是訓練有素的身體與不容失誤的意志力。她們在浮上水的瞬間，從肺腔深處吐出的「呼咦～」聲，是海女為了平衡壓力特有的聲音，既是技術，也是生存儀式。宋智孝說，她怎麼也學不來，那不只是聲音，而是這些女性用一生換來的節奏。
宋智孝的大阿姨就是海女，她在專訪中提到，短短六週的訓練，要追上那些從7、8歲就開始潛水的前輩，是對體力的考驗，也是對恐懼的磨練。
笑著流淚的海女英雄
但真正讓她喘不過氣的，不是深海，而是那群總是笑著的前輩海女。
有一位姨母級海女告訴她：「如果我像妳一樣年輕，我才不要選這條路。我想靠丈夫生活，像個女人一樣。」這句話重重打在宋智孝心上。原來堅強不一定是選擇，而是沒有選擇。她回憶說:「我們拍攝的期間，附近村落有兩位海女喪命，其中一位是在水中心臟麻痺。」
她不只看見堅韌，也聽見了心碎。還有一位前輩在潛水中默默流淚：「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大海。」語氣裡沒有怨，只有疲憊。「但如果我不上岸，我的家就沒有明天。」
宋智孝體驗海女生活，直讚她們是英雄! / 照片提供:BBC Studios
漁獲消失 收入腰斬 年輕人不敢接棒
更讓宋智孝心痛的，是這樣的辛苦，可能只是「最後一代」的努力。
「她們不是不想做，是海裡真的沒有東西了。」她感慨氣候變遷帶來的災難比海底更深。極端氣候、水溫升高、海藻退化、珊瑚礁取代海草，一切都讓原本就艱難的捕撈工作，變得更加艱困。年輕一代的海女表示，現在撈到的高爾夫球比海參還多。這不是誇張，是現實。
近年漁獲量越來越少，年輕海女不得不放棄這份工作 / 照片提供:BBC Studios
最後一代的海女? 暖化+污染偷走濟州島藍
更糟的是，連海岸都不平靜了。
根據南韓媒體報導，每年春夏之交，來自中國大陸沿岸的「銅藻」大量入侵濟州島海岸，帶來惡臭與景觀破壞，更夾雜著漂流的寶特瓶與漁業廢棄物。紅褐色的海藻堆積在黑色玄武岩上，腥臭四溢，一邊是鴨子奮力划水，一邊是觀光客掩鼻而逃。濟州當地政府每年需清除 1 到 2 萬噸銅藻，還得處理船體螺旋槳被海藻纏住的威脅。
根據南韓國立水產科學院研究，濟州島海域升溫速度是全球平均的 2.6 倍。1990 年代還稀少的亞熱帶物種，如今多達 85 種入侵，嚴重影響原生海洋生態。傳統的海女技藝，正一點一滴被這些肉眼難見的變化吞噬，宋智孝在專訪時也忍不住表現出擔憂。
潛進水裡，宋智孝憂心暖化與海洋污染對海女造成衝擊 / 照片提供:BBC Studios
「她們不是超人，但她們像英雄，發著光。」宋智孝說，這些海女的日常讓她深受震撼。清晨下海，午後耕田，傍晚煮飯照顧家人，然後靜靜躺下，準備明天的戰鬥。濟州島目前仍有超過兩千位海女，但大多數已超過六十歲，她們以身體為槳，意志為帆，與氣候變遷正面交鋒。而這一切，宋智孝都看在眼裡，記在心上。這次拍攝對她來說，不只是紀錄片的當中任務，更是寫給所有海女們，一篇來自深海的情書。
